狱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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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下多坑,常常跳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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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海》chapter.1「海伦娜的冒险」







将乡亲的最后一颗头骨埋葬,亚历山大双膝都深陷在沙地里,嘶哑地吟唱着家乡的诗篇。秃鹫在头顶盘旋。他觉得自己像秃鹫的一根羽毛,又像一粒被烤焦的沙子。
他不愿随死神而去,也不甘服从上帝的安排。
也许只有在失去种种幸福之后,他才能重新审视这个世界,开始一场真正属于他的冒险。


——《纯白之海》

海伦娜.亚当斯











英格兰南面一个小小的沿海城镇,此时正是度假的淡季。夏末毒辣的阳光给海面镀上一层鱼鳞般的金色。归航渔船逆着海风收帆靠岸,桅杆靠着码头排成一排,影子全被拉得又细又长。

好吧,瞎子小姐,你觉得你想去哪?

盲杖急促地敲击着地面,少女瘦小的身体被这些影子残忍地割裂开来。这里也没有愿意带上她航行的船只。他们不是第一次嘲笑自己水手,也不会是最后一批。

镇子西南面,最老旧的小码头,是海伦娜今天一天的终点。

她的一双精巧的宝蓝色皮鞋,从结实的石头地面踏上码头的老木桥。木桥没有扶手,木板像是不堪重负的老人,在她的脚下嘎吱作响。海伦娜木讷地朝前,敲击着盲杖一步步走着,一直走到最靠近大海的地方。

盲杖敲空了,海伦娜在桥头站着。她站了很久。



“您这也太不讲理了!”

有人扯着嗓子在苦苦哀求,是一个温婉的男声,却又被逼急了似的变得又尖又冲。

“这是商船,没有什么不讲理的——你要想搭船,得先付船钱。”

水手洪亮的嗓音得意地打着颤,“一英镑!”

“你这是敲诈!奸商!我要起诉你们!”

身后传来厮打的声音。水手的一记拳头任谁也吃不消的。海伦娜惊恐地想。她慌忙转过身来,朝着声音的方向试探着走了两步,开口喊着,“别打了。”

“请住手吧!”

海伦娜紧紧抓着盲杖,她听见撕扯的声音渐渐小了,一个男人骂骂咧咧地从木桥上爬起来。

“这位小姐,您评评理,坐船是不是得付船票钱,嗯?”

“或许……”海伦娜尝试着传动眼球,“我可以帮他垫付船钱。”

“真的吗?”


一双滚热粗糙的大手握住了她细白的小手。闻到扑面而来的酒气,海伦娜抵触地往后退了两步,咬牙点了点头。

“我可以帮你垫付船钱,但我也要上那艘船。”

“小姐?你究竟是怎么想的?”水手激动起来,“你看看他的样子,他就是一个流氓!一个无所事事的废人!让他上船我们都会很困扰……”

“我不是流氓,我是冒险家!”

冒险家?海伦娜心里一亮,她知道这个世界上一定会有一位跟亚历山大一样深沉又充满热情的冒险家。或许眼前这位可以让她期待一下——如果不是,她也没有理由放弃眼前搭船的机会。

“我出三英镑,我们俩都要上船。”

“真的……太感谢您了,小姐!”他攥着海伦娜的手更紧了,“我该如何报答您呢……”

“不,不必客气。”海伦娜又暗自往后退了一步,她这才感觉到鞋跟已经探出了木板,再退肯定会掉进海里的。

她感觉出来他在笑。

“再退就掉下去了,这位小姐。”



库特.弗兰克在码头的长椅上度过了两个颓废的夜晚,今天傍晚他一觉醒来,用朗姆酒简单地洗漱过后,就看见了这位盲姑娘。

她的步子又慢又稳,盲杖敲击的节奏像是一曲轻盈的打击乐。她穿过那些嘲笑了她一整天的水手,来到码头,走上木桥,一直走到离大海最近的地方。

库特顿时觉得不妙。


“虽然我双目失明,却从心底里渴望这样一场旅行。”

夜幕降临,海天共同汇出眼前璀璨的星河,它的烟花似的绽放,那些小小的光芒不忙着消失。星屑混在深蓝的海水里,将这艘船包裹在其中。

海伦娜的侧脸,她的红发,在漫天的星光下安静又美好。

“您会觉得我很奇怪吗?就像他们说的,一场旅行对这样的我来说……不过是痴心妄想。”

“也许只有在失去种种幸福之后,才能重新审视这个世界,开始一场真正属于自己的冒险……”

库特倚着夹板上的栏杆,流利地复述《纯白之海》第一章节的文字。亚历山大是一位勇敢又博爱的冒险家,对于他的故事,库特早已烂熟于心。

只不过他从来没有想过他会因为一个盲姑娘,鼓起勇气,开始一场真正属于他的冒险。


“那个时候……你真的想跳下去,对吧?”

库特的声音很低,很柔和。海伦娜看不见他小心翼翼的神情,她面向大海,任由海风吹乱她的卷发。披裹着闪耀的星光,她轻轻微笑起来。

“谢谢您……弗兰克先生。”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进客房的窗子里的时候,海伦娜就完全醒了。她将自己的屋子收拾的整整齐齐,拾起盲杖走出房间。

这艘货船不大,也就只有两间客房,白天她已经将船头船尾仔仔细细摸索了一圈,确保自己不会在船上迷失方向。关于这一点,她做得比明眼人用心多了。她甚至连栏杆上挂了多少救生圈都清清楚楚。

甲板上传来激昂慷慨的歌声,海伦娜听不清在唱些什么。那更像是在喊号子,声音像海鸟在迂回着飞翔,一圈圈地打着弯。

“一首不错的歌。”海伦娜由衷称赞,她听见男人发出古怪的笑声,他用蹩脚的英文道了声谢,从她身前摇晃着走过。

真是个大家伙。

“亚当斯小姐,该吃早饭了。”

有人朝她跑过来,靴子将甲板踏得吱呀作响。是弗兰克先生。海伦娜腼腆地点了点头,径直走向舱内的餐厅。

“亚当斯小姐,您……一大早就在船上闲逛,我还以为您——”

“您以为我迷路了?”海伦娜笑盈盈地接他的话。

早饭是柔软的面包和煮的滚热的咖啡,海伦娜爱极了咖啡的香味。尽管它喝起来就像是苦盐水,和那些奶与糖的混合物完全不同,它提现了本质。




“早上是谁在唱歌?”

海伦娜问水手们,他们说那是一个来自南美荒原的壮汉,行为诡异,最好离他远点。

“南美……我真怀念那里广袤的雨林。”餐后惯例,库特开始了他的演说,他坐在桌子上,悠哉悠哉地晃着双腿,“我喝过最好喝的水,就是从那些藤条里流出来的,甜丝丝的,像冰糖一样。”

“我真不敢相信,你还真是个冒险家?”昨天在港口同库特吵架,并被他撂倒的水手发出不服气的嘟囔声。库特更加得意了,他翘着脚,嘴角不由自主地扬着。

“兄弟,我那天可是手下给你留情——我想你们应该谁都没有过在沼泽里和鳄鱼搏斗的经历。”

“和鳄鱼搏斗?!”海伦娜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呼,她精致的圆脸涨得像个红苹果,扶着桌边认真听着。

海浪开始摇晃桌上的杯子,盘子。水手们吆喝着该干活去了。但是他们舍不得那个和鳄鱼搏斗的故事,库特立刻承诺,午饭的时候他会接着讲。

“我送您回房间吧,亚当斯小姐。”

库特轻巧地落在地上,海伦娜朝着他的方向伸了伸手,然后被轻轻握住手指。

“有劳您了,弗兰克先生。”


在甲板上的时候,海伦娜突然停下了脚步。

“那是什么?”

她轻声问。她听见了又尖又远的,悠长的鸟鸣声,它们的翅膀扑扇着,就在不远处。

“海燕,是海燕。”耳边温婉的男声呐呐地说着,“那天,它们成群结队地落在沙堤上,落单的那只落在曾落在我的肩上……”

“又是《纯白之海》啊,弗兰克先生。我发现您相当钟意这本小说。”

海伦娜轻轻抽离库特的手指。她当然看不见他又羞又恼阴沉下来的脸色。盲女走到甲板的边缘,朝着天空伸出手去。过了许久,直到一只海燕降落在她纤细的胳膊上。她安静得像一幅画。




「插图」https://yubiaotan.lofter.com/post/1f69b1dc_ef19e484



库特.弗兰克读过许许多多的故事。在他不长不短的青春年华里,除了五光十色的俄罗斯轮盘,他最爱的就是故事——发生在世界各地,各种各样的冒险故事。

其中最令他眼前一亮的,是去年出的新书《纯白之海》是他在一家书店角落偷偷摸摸看完的。

“没错,那是我最喜欢的故事了,亚当斯小姐。”每每和海伦娜在闲聊中谈到《纯白之海》,库特都兴奋不已。

“它绝对是真正伟大的冒险家写出的故事。那些文字有时大气得像雄厚伟岸的群山,有时又安静细腻得像是丛林深处的一片草叶……它真的太妙了。”

“我非常荣幸……”
海伦娜捂住了嘴,库特此时注意到了女孩的面颊一片绯红。她甚至激动得在颤抖。

“你怎么了?亚当斯小姐。”库特疑惑地皱起眉头。

“哦,我是说……我也最喜欢这本书,库特。”

“是吗!那太好了……”

听着库特开始滔滔不绝地讲述那些海伦娜早已烂熟于心的故事。海伦娜为自己小小的谎言舒了一口气,先前那些沮丧和迷茫忽然间都烟消云散了。

大学的最后一年里,父亲走了。可以的话,她多么希望他能看看《纯白之海》。她的书出版了,手里的钱却再无用武之地——海伦娜没来得及为父亲治病。她连唯一能分享这份喜悦的亲人都失去了。

那天在码头,或许海伦娜真的会投身于大海。


“也许只有在失去种种幸福之后,他才能重新审视这个世界,开始一场真正属于他的冒险。”


她一个人无法开始她的冒险……直到上帝安排了他们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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